床上的人沒蓋被子，身上穿著幾天沒換的白T，頭髮有些凌亂，臉上的胡茬也是好幾天沒刮。

頹敗不堪。

王偉這兩日在急診那邊忙的天昏地暗，每天半夜回來都是倒頭就睡，天好不容易休息半日，回來就看到楊讓這幅慘狀，不由得，難受勁慢慢湧了上來。

他找了把椅子坐在床邊，實習以來，第一次臉上沒了笑容，“你別這樣，琪琪走了，大家都很難過。但我已經盡力了，是她父母放棄了她。”

琪琪是楊讓跟的第一個病人，也是他不管怎盡力都束手無策的一個病人。

如果她的父母夠早點送她進手術室，也就不會惡化到晚期了。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，手術費確實很沉重。

床上的人翻了個身，平躺著，眼神空洞。

不單是因為琪琪走了。

“她也不會再回頭看我了。”他人生最無力的兩次，一次是他父母突然離婚，那時候，如果她在就好了。還有一次就是現在，如果她在，就好了。

“仇人？”王偉試探性的問。讓楊讓日思夜想的，也就這個了。

床上的人右手遮著眼，眼淚無聲的劃過了面龐。

原來，這多年，他給她帶去了那多傷害。

原來，她一直不知道，己有多愛她...

“其實，”王偉只是想轉移個話題，不讓他繼續難過，“我一直好奇，你為什會選擇這份職業。我之前聽說，北京這邊有個物理研究專案來找過你。”這好的條件，聽說他直接拒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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