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一刻,丁鳴春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,即便到現在,時隔多年,早已經物是人非,她依然說不出。
她找過親人,也找到了,但從沒有過回去的想法。
母親不能生育以後,父親很快娶了新妻,小娘頭胎也是個女兒,父親想重走舊途,把不喜歡的女兒換點錢花,小娘拼死護著小妹,沒被賣掉。
丁鳴春曾自嘲地想過,自己的命賤,貓不疼狗不待見,小妹有位好母親,也許真能在父親身邊安穩成年。
好嫉妒她,好恨她,憑什麼她能夠躲過這種骯髒的交易,為什麼她能留在自己留不住的地方。
可是丁鳴秋,她也在基地。
她身邊的那個人是高達坤,熊馮特一直想取代的那位太子黨中的一位。
一樣的,賤人有賤命,逃得了一時,還是得回到這條路上來,她們就是天生註定的姐妹。從第一眼看到丁鳴秋,她就這樣認為。
她們是何其相像,一如她們共有的、英俊的父親。
父親標誌性的微八字眉,因鼻骨高細而不顯窘迫。憂鬱的氣質就嵌在凹陷的眼窩裡,散發著詩人一樣悲憫的苦杏仁味。下頜緊窄,唇紅齒白,騙人的時候喜歡睜大眼睛,陽光就灑在他琥珀色的眼瞳上,睫毛像鹿一樣,色淺而纖長,密成絲絨狀,顯得可憐又無害。
那是一種很適合騙人的長相,遺傳到她和妹妹身上,所以她們的字典裡從來沒有明媚這個詞。
不搭界,很違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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