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整夜，姜玟桐都在做夢。

一開始的夢是斑斕的油畫，畫裡高塬牽著小星星的手送她上幼兒園，帕帕拉恰一樣的橙紅色薔薇在清晨陽光下發著光。

後來，油畫越來越黯淡，她來不及擁抱程蹠失望走開的背影，轉眼天就黑了。

狂風海浪就要傾覆整座城市，高塬和程蹠拉著她的手往高處跑，小星星在屋頂哭著喊媽媽，可她只想得起望月園前那棵桂花樹。

“蕭樾！”

姜玟桐被嚇醒了。

“別怕別怕。”程蹠也坐了起來，緊緊地擁著她，“沒事的沒事的，都是夢。”

身後是真實的體溫，不遠處小星星還在輕輕地打著呼嚕，姜玟桐終於鎮靜下來，喃喃道:“小石頭，你沒走。”

“我怎麼會走。”程蹠撥開她被汗浸溼的亂髮，一點一點擦乾她的淚痕，“我為什麼會走？”

姜玟桐近來噩夢連連，他當然懂得她頻繁夢魘的原因。她白日裡雲淡風輕，但夜裡卻像困獸一樣，時常掙扎出一身大汗。

想必那一夜在康城，一定有很不愉快的回憶。

“竟然敢夢到我走。”程蹠摸了摸她的發，“罰你把我的承諾抄寫300遍。”

姜玟桐被逗笑了，不一會兒，她又試探地問道:“剛才我有沒有胡言亂語？”

“沒有，我沒聽到。”程蹠將她擁得更緊了，“都怪我昨晚吃某個小孩的醋，要你要得太狠了，你是不是很累？一會還要趕飛機。”

姜玟桐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羞恥畫面，她沒底氣地應道:“亂吃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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