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譬如一些長久以來嵌進記憶罅隙裡曖昧不明的細節,亦開始逐漸明晰起來。第一次做愛時眼前浮現的臉孔,目光始終自欺欺人地移不開另一個背影......等等。
在爸的墓前我點起一支菸。日光溫煦,曬得人眼眶發熱。我只是依舊什麼話也沒有對他說。
柴姨已經徹底忘記我是誰。甚至包括爸爸,還有......她。
這或許是她自我保護的方式。可我總覺得人生是條迷途。若沒有回憶,人的蟻命勢必更加卑微。
那時我才發現原來我從來沒有恨過她。
很多事情其實早已被人言中,留給我們的權利只有預設。
一切的一切只是命裡註定。
從前的同事朋友,有的已經結婚,有的孩子已經會叫媽媽了。身邊總有沉浸在小幸福裡的善良人們掛念我的終身。
我只笑笑,不多做解釋。
我也想過或許終有那麼一天,我將同一個不相千的人相守到生命終點。但亦只有我知道,起碼不是現在。
不是現在。
一如既往的平淡生活裡逐漸被風千。接近三十歲的年紀,皮相依舊光鮮。卻只有自己知道,我的心早已經皺了。
沒有人明白,其實我只想老得快一點。
總覺得她還在。
當初租住的公寓我已將它買下來,依然保持原樣佈置。有時候會覺得她還坐在沙發角落裡表情嚴肅地看,自己不去打擾,她可以就那樣坐上一整天。
我輕輕舳摸胸口的位置。如果我們在這世間緣分已謝,為何你總不肯去另一個地方?所以,我願意相信你還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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