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南音在他的床上坐下,元珏立馬蹲下身,親自幫她脫掉了鞋子。這算得上是極為卑微的伺候人的活了,可元珏臉上半點不滿都沒有。彷彿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,不求誇讚,不求回報。
他幫顧南音把大氅脫下,默默放到一邊。又扶著她在床上緩緩躺下,甚至細心地給她蓋上了被子。顧南音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顧,她默默地想著,就是對待一個小嬰兒,應該也不過如此了吧。
元珏在床邊坐下,緩緩地拍著顧南音的背,像是在哄小孩子入睡一般,一下又一下。明明他一句話也沒說,偏偏顧南音就是有了要落淚的衝動。她的心裡酸酸的,她說不出為何會如此,甚至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,可這一刻她腦海突然出現了幾個字:生同衾,死同穴。
她使勁眨著眼,不想讓眼淚流下來,因為她知道,若是見她落淚,元珏一定會萬分擔心。元珏低下頭,嘴裡撥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朵上:“睡吧,阿音,我就在這裡守著你,哪也不去。”
顧南音拍了拍她旁邊空著的位置,示意元珏躺下來,元珏卻是搖了搖頭。他不確定,如果真的躺在阿音的身邊,他還能不能忍得住。關係到阿音的事,他一點兒風險都不想冒。
顧南音看著他清澈的眸子,似乎突然讀懂了他的擔心。她又是想哭又是想笑,生生把眼淚逼了回去。她指著對面的美人榻:“那王爺去那躺著吧,你離我太近我睡不著。”她撒謊了,她巴不得離元珏近一點再近一點,但是她不能,元珏也需要休息,若是一直就這麼坐在床邊守著她,不知道會多累,她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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