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羨清抽了抽鼻子，腦袋往側邊歪了一下，虛虛靠在他肩頭，啞著聲音問：“那之後呢？”

溫鬱低頭沉吟幾秒，他偏頭看了看窗外一晃而過的荒野，冬雪覆上枯木，電線杆上少有烏鵲停棲。

說話間吐出陣陣熱氣，溫鬱平靜敘述：“珠算是我爺爺帶我到林老爺那兒學的，後來我跳級上大學，老師知道我去報了計算機，就不喜歡我了，他大概覺得我背叛了他。”

林羨清悶著笑了下，她閉上眼，最後一滴淚從眼角滑落，“這確實像他會做的事。”

她靠在溫鬱肩頭，哭累了，就扣著他的手淺眠。

夢裡有一輛破舊的腳踏車，那也是林老爺的古董寶貝，只不過那個後輪老是掉，有時候林老爺接她放學回家，她坐在後座舔著冰棒，後輪就突然歪了出去，她從腳踏車上跌倒，冰棒碎了一地。

林羨清哭，傍晚的熱風吹開她不對稱的雙馬尾，白汗衫老頭就用花布帕子給她擦眼淚，哄她說再買一根，然後跑到河岸下面去撈那個滾出去的腳踏車後輪。

半夜裡還能聽到老頭搬著跛腿的小板凳在後院裡修腳踏車的聲音。

林老爺的東西都是舊的，偶爾林羨清用攢起來的零花錢給他買個東西，老人也捨不得用，都用花布包著，鎖在抽屜裡。

那個破了洞的蒲扇應該是奶奶去世前買給他的生日禮物，林老爺用了大半輩子都不捨得扔，那時候老屋子裡還沒安空調，林羨清睡午覺睡得滿頭大汗，林老爺就坐在邊上，一邊打呵欠一邊給她扇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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