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幕只在家裡沒有人的時候才會出現，他不會在父母有一個人在客廳的時候出來學習，林雲芝也從不當著他們的面織毛衣。

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多月以後，是林雲芝打破了尷尬。

她把十五塊錢放到桌子上，往他面前推了推：“阿姨在你家住，白吃白喝，也很忐忑，你母親不要我給錢，你父親聽到錢這個字就會很生氣，所以阿姨給你，你留著應急用，算阿姨的一點回報。”

林雲芝沒繞彎子，甚至沒說一些聽起來更體面的話，只是選擇直說了。

陸黎沒有接，就當做沒看見錢，也沒聽見她說話一樣，繼續寫作業，寫完了就揹著書包回房間。

然後林雲芝喊住了他：“你需要錢，為什麼不要呢，這是你本來就該得到的，是父母本該給你的，只是透過另一種方式到達你手裡了而已。”

陸黎依舊沒有接。

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，聽到母親因為上學花銷的事情跟父親在房間裡吵架，陸黎看到那三張五塊錢的紙幣，從門縫裡塞了進來。

他要了。

窮還要自尊，是有罪的。

第一次順利地交了書費，沒有被老師追著催促，沒有被同學用詫異的眼光看，陸黎竟然覺得眼眶都是熱熱的。

只要有錢，就能得到正視。

那個時候他就發誓，什麼都可以沒有，但一定要有錢。

林雲芝的手很巧，會織毛衣，還會繡鞋墊。

有天早上家裡沒人，她揹著小包出門以後一路走得很著急，陸黎跟著她，看到她拿著東西去村口的集市上賣，也在旁邊看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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