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躺回床上。痛苦得用牙使勁咬被子。

說自己不怕死。可真正面臨死亡時，卻又充滿了恐懼。

天黑，天明。又天黑，又天明。我躺在床上算計著。自己一共躺了七天七夜。一顆腦袋又暈又疼。餓得已經沒力氣下床了。把裝暖腳壺的水給喝乾淨了。

我已萬念俱灰，靜待死亡。

夏璐沒有再回來。或許她在孃家吃得好，住得好。樂不思蜀。

我幾乎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。眼皮子很黏，閉一下眼睛，要使一些勁才能睜開。

死吧！死就死吧！怕什麼！

我神經質地咧開嘴笑了起來。

還有誰比我更悲慘！

我又想尿了，沒有憋著，一隻手就在胯部放著，用手接住一股溫熱，看自己能尿出什麼樣的尿來。將溼漉漉的手探出被窩一看，都是血。我又想屙了，也沒有憋著，恐怕憋也憋不住了，肛.門鬆散無力。我將手探到屁股下，又接住了一股溫熱，看自己能屙出什麼來。將手探出被窩一看，還是血。

這尿血又是屙血的，應該是一個人的生命走到盡頭了。

自窗外透進來明媚的陽光。打在我的臉上，照得我耀眼生花。我臉上保持著笑開，慢慢吟道：“人生如夢，夢如人生！”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。

死亡，可能就在下一秒。

“唉！”一聲長長的嘆息傳了過來。

我又慢慢地睜開了眼。氣若游絲。

“是誰？”我用微弱嘶啞的聲音問。

“我！”

“你又是誰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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