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微微傾斜菌蓋，將自己貼在左越溫熱的脖頸上，感受著雄蟲血液的流動。

左越穿行過猩猩群，走到它們的盡頭，在一處空地上展開了翅翼。

連月光似乎都暗了暗。

身後又傳來嘶吼聲，那是一種混雜著獸聲與星際語的奇異音節，宛如生物在漫長進化過程中自發形成的通用語言，古老而蒼茫。

猩猩頭領說：“你會死。”

巨大的翅翼帶起小型旋風，左越升空而起，飛行的身影掠過圓月，直向海邊而去，將反覆強調的嘶吼聲拋在身後。

*

“雌主受孕了。”

飛行艦內，小O的虛擬影像漂浮在半空，旁邊是不斷滾動的資料。

它又給自己換了一副英俊的面孔，被左越大半夜叫起來遠端連線給薛鳴做檢測，沒想到收穫了一個好訊息。

空間內響起節奏歡快的音樂，是當下流行的一首兒歌。

被左越掐斷了。

他站在檢測艙旁，透過玻璃窗注視著裡面正在熟睡的薛鳴側臉，琥珀色的眼珠一動不動，宛如凝固的美酒。

作為與主人繫結的智慧系統，小O輕易便探測到了左越的情緒。

“你不高興嗎？”它問。

左越輕輕搖了搖頭，反而問道：“他為什麼有一段時間變不回人形？”

小O：“擬態所需的能量是從自身轉化，只有身體保持在相對穩定的狀態，雌主才能維持人形，否則就會變為初始狀態，雌主因為受孕，身體內部的能量優先供給了蟲蛋，直到生產前恐怕很大一部分時間都會是蘑菇狀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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