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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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力無法更改的因素,它們在左右著我們的愛情和命運,包括硝煙四起,瘡痍滿目的國土;人與人之間的仇恨;腐朽的政權以及永不止息的殺戮。還有我們頭上永遠籠罩大地的烏雲,以及不知何時才是盡頭的漫長冬天。你有非同尋常的異能,你能喚起生命,修補生命,當我第一次見到時,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如果我沒有猜錯,你一定是宿命派來結束冬天的人。但我卻自私地把你留在身邊,從未提出過我的猜想,或許老天正因此要懲罰我,把我們強行分開,更害你吃了這麼多苦。嗚嗚嗚,我死了,你會難過嗎?你會生氣嗎?我只陪你走了很短很短的一段路,從我們去年認識開始到今日,一共是十個月零七天。我真是個混蛋。不過沒有辦法,我盡力了。丹若只會把你軟禁一段時間,等到我們的事情逐漸被所有人遺忘,或許不出兩三年,我想你就能逃出來。這是一個艱鉅而困難的任務,但我相信憑你的意志,一定能把它完成。老婆,我相信,你的使命就是結束這個漫長的冬天,讓陽光再次回來。在那之前,你不可以死。加油,小笨蛋,別想我了,我不值得你愛。你看,我都丟下你,一個人死翹翹。你還是……找個(鋼筆塗抹的痕跡)……嗯,隨便你,我不說什麼了,死人是沒有想法的。我被槍決和你沒有半點關係,你別想個沒完,總之,丹若早就想殺我,這事與你無關。是老公沒用,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。好,還是說幾句正經的,這張紙沒位置了。我在生與死河流的彼岸看著你,等著你,到了寒冬消散,春回大地的那一天,如果你還愛我,那麼就拋棄一切,踏入死亡的世界來找我。我會在另一個世界裡努力賺錢,騙錢,買房子,買車,買有溫泉的旅店等待著你。沒有一個人能說他永遠愛另外一個人,因為我們都無法確定永遠有多遠。我唯一能說的只有:我對你的愛,至死不渝。你看,我做到了,老婆,其實這很簡單。我愛你,直到我生命終結的那一刻。你永遠的:戟天辰砂顫抖的手幾乎無法握住那信,他聽到馬車回家的聲音,鈴鐺聲極遠,從院內傳來。“我回來了!”文術大聲道。辰砂不停發抖,眼中噙滿淚水,他把信摺好,看到信封中還有另外一張紙。那是一直收在戟天衣服口袋裡的結婚證,它被揉得皺巴巴的,邊緣破了幾處裂口。文術的腳步聲上了三樓。辰砂雙眼失神地看著他們的結婚證,戟天的手指印紅得觸目驚心,彷彿是文術的手槍轟出的一個血洞。“親愛的——”文術走近長廊末端辰砂的房門。辰砂抓起桌上的銀刀,猛然拉開門,衝了出去。——卷二·戟天將軍·End——卷三·文術將軍走馬轉燈的晚宴“你殺了他——!”辰砂失控地大喊,一拳揍在文術的臉上。文術打了個趔趄,倏然間心口一涼。辰砂另一隻手上緊握的銀刀捅進了文術的肋下,文術艱難地吸了口氣,難以置信地看著辰砂。“你……”“你殺了他——!”辰砂瘋了,他猛然撲在文術身上,死死扼著他的喉嚨,把銀刀拔出,雙眼中盡是血紅之色,又狠狠一刀捅了進去。文術乾咳了幾聲,失神地望著辰砂兩眼。文術瞬間又捱了一刀,肩膀,大腿,小腹,手臂,在那短短半分鐘內,被辰砂發瘋般地捅了十餘刀。“我……辰砂。”文術大聲咳嗽,發出乾嘔的聲音,倒了下去。樓下僕役聽到響動,並見血液順著樓梯滴下來,慌忙上前察看,這一下登時全將軍府都炸了鍋。“將軍被殺了——!”恐懼的吶喊傳遍房內,辰砂還未清醒,撲在文術身上,按著他,反手握起鋒利的銀刀在文術身上亂扎亂捅,鮮血狂噴,濺得他兩手,滿臉都是血。文術“荷荷”地叫著,像只垂死的野獸,他竭盡全力抬起一隻血手,摸了摸辰砂的臉。辰砂的動作緩了。文術口鼻內源源溢位鮮血,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。文術收回手,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揭開被染得殷紅的襯衣,手指向自己的左胸,那裡是心臟的位置。他艱難地拉起辰砂的手,指引他把銀刀捅進自己的心臟。然而他拉不動辰砂,辰砂籲出一口氣,終於恢復清醒。“你……你殺了戟天。”辰砂悲慟地大哭道。辰砂放下銀刀,哭著伸手攬過文術的脖頸,把他抱在身前。文術答道:“是、是……”辰砂在文術的額頭上吻了吻,嚥下眼淚道:“我原諒你,文術。”文術終於撿回一條命,全身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,他的身體因失血過多而變得冰冷,並不斷痙攣,然而性命還是無礙。辰砂輕輕鬆手,放開文術,接著起身,安靜地穿過走廊,回到自己的房間。戟天的情書依舊躺在桌上,辰砂把它小心地摺好,收進衣袋中。辰砂走到窗戶旁,閉上雙眼,一頭從三樓栽了出去。三個月後。玄龜之國的使節團抵達畢方帝都,帶來了求和的文書。撕毀國界條約的是他們,悍然發兵侵略畢方的是他們,被戟天打得落花流水的是他們,而如今,低聲下氣前來求和的也是他們。畢方的軍人不介意再痛打落水狗一回,畢竟與玄龜之國的連年交戰中,雙方都埋下了刻骨的仇恨。然而丹若女王卻優雅高貴地接受了使節團的文書與禮物,並設宴招待。所以這一仗等於是白打了,除了為國家疆域增加一點冰封曠野的荒地外,沒有絲毫收穫。而不久前軍事會議上所下的決策:來年入春攻陷暗殺者之都。在玄龜國的使節努力下也成為泡影。女王主動設宴,招待來自遠方的客人,更邀請軍方將領到場,以消弭雙方的仇恨。圓舞曲盪漾於金碧輝煌的皇宮中,貴婦與英俊的軍官們各自翩翩起舞。文術端起紅酒杯,微笑著朝辰砂使了個眼色,並望向角落裡的玄龜使節團,示意他幫個忙,招呼一下。辰砂無可奈何地聳肩,懶洋洋地走到舞池的最邊緣處,調笑道:“嗨,小美人。”八月穿著黑色的公主服,抱著小熊,兩腳正無聊地晃盪,她一見到辰砂就認出了他。八月興奮道,她的雙眸清澈明亮,充滿喜悅道:“啊……是你!”辰砂微微蹙眉道:“您認得我?”八月詫道:“你不是辰砂大哥哥嗎?”辰砂點頭道:“辰砂,畢方第二軍文術中將,麾下副官,我們在哪裡見過?”八月眼珠轉了轉,道:“你救過我的命,忘了嗎?還有玄及哥哥……你、戟天、昆布先生護送芙蓉大嬸……”要是芙蓉在場,說不定得把八月手臂擰成烏青一邊罵道你才大嬸你全家都大嬸……然而辰砂聽到這話,只是揚眉答道:“嘿,我想起來了,原來是你,你叫什麼名字,小美女?”思仙本倚在桌子另一頭,打量著辰砂與八月,此刻端著酒,走過他們的身旁,笑吟吟道:“大哥哥在騙你,八月札,他前段時間生了一場大病,把從前的事情都忘了。”八月愣住了,辰砂自覺地躬身,拉起思仙玉手,禮貌地親吻。道:“是的,我的殿下。”辰砂作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道:“我們到外面走走?”八月跳下椅子,與辰砂拉著手走出了宴會大廳,辰砂臨走時不忘與思仙點頭,思仙公主看了許久,才轉身入內,與文術走進舞池。辰砂穿著黑色軍裝,白色襯衣的袖口與領口外翻,雙眸如暗夜繁星,容貌俊美無比。他伸手撩開八月札柔軟的頭髮,把她抱上花園裡一個圓柱形的平臺,自己則站在地上,這樣兩人恰好等高。辰砂笑道:“你會跳舞嗎?”八月禮貌地答道:“玄龜貴族十歲才學跳舞。”辰砂點了點頭,道:“我教你?”殿中小提琴的悠揚樂聲傳來,辰砂拉著八月的手,有模有樣地移動腳步,嘴裡輕輕哼著節拍。“一、二、三——二、二、三……左腳,右腳……”“你不是把從前的事情都忘了嗎?怎麼會記得跳舞?”“有些東西,只要學會,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——比方說走路、游泳、談戀愛……”辰砂溫柔地微笑道。“咦——?”八月好奇抬頭,朝辰砂肩膀後眺望。“怎麼了?”辰砂瞬間抽出腰畔軍刀,轉身,將八月札護在身後。他見到圍牆上有抹金色一晃,便匆匆消失了。“什麼人!”辰砂喝道,把八月抱下平臺,道:“你進裡面去,別聲張,我去看看。”緊接著辰砂跑到院牆下,縱身一躍,單手攀上牆頭,翻了出去。八月札莫名其妙地回了舞池,文術見只有她一個人回來,便問道:“辰砂呢?”八月朝牆外指了指,抱著辰砂的軍帽,怯怯道:“金色頭髮的稻草人。”“……”文術顧不得多問,匆忙追出了花園。“金色頭髮的稻草人”氣喘吁吁地跑了半條街,在遠離皇宮的一條小巷裡停下,他喘了一會,抬頭,發現巷子的另一段已站著守株待兔的人。“站住。”辰砂手中軍刀斜指,冷冷道:“對帝都的街道半點不熟,也敢來玩暗殺?”昆布直起身,高興地叫道:“辰砂!我來救你了!”辰砂擰起眉頭,道: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昆布滿腦袋問號,拇指朝著自己戳了戳,討好地靠近前去,道:“老婆!我是昆布布啊!”“……”辰砂怒不可遏,軍刀唰然一揮,架在昆布的脖頸上,道:“你是什麼人!再不說殺了你!”這下昆布徹底懵了,他十分無助地伸出手,在辰砂眼前晃了晃,道:“怎麼會這樣……你傻了嗎?辰砂?”辰砂側過軍刀,把昆布的脖子劃開一條淺淺的口子,血滴在地上。恐怖的靜謐。“我問一句,你答一句。”“你生氣了,辰砂。”昆布茫然道:“你是氣我來晚了嗎?”辰砂冷冷道:“為什麼說‘救我’?”昆布結結巴巴道:“戟天……戟天因為你而被處死,你忘記了?我很難受,那天你被抓走,我聽說他們槍斃了戟天,先在冰原外找他,找了三個月,據說他的屍體被狼吃掉了。”辰砂蹙眉道:“戟天是誰?”“他前段時間從高處摔了下來,什麼都忘了。”文術的聲音在小巷另一段響起。文術冷冷道:“死心,我不殺你,你最好快點滾,辰砂現在過得挺好。”辰砂見文術來了,便收刀歸鞘。昆布深深吸了口氣,諍然抽出背後大劍,轉身面朝文術,喝道:“我要和你決鬥!”辰砂失笑道:“你是白痴嗎?居然把背脊朝著敵人?”昆布雙手握緊大劍,仇恨地盯著文術,倔強道:“辰砂,你不是敵人,他才是。”辰砂懶得再理會這傻子了,朝文術道:“不能放他走,這人有特殊的目的。找幾個人來把他銬上。”昆布道:“喂,這個給你,辰砂。”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手掌大的烏龜,看也不看,朝後遞去。辰砂接過來看了看,道:“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。”旋把那討好地伸出頭的烏龜甩到一旁,發出“啪”一聲。他再次抽出軍刀,架在昆布脖子上。文術道:“讓他走,副官,這是命令。”辰砂道:“他的存在有內情。”文術答道:“你不會想知道內情的,我們回去。”辰砂只得不情願地轉身,兩人就這麼把昆布與小龜扔在巷子裡。“長官,那個男人是特種兵……”“叫老大。”文術不悅道,從衣袋裡掏出一根菸。辰砂拿出打火機,兩人站在皇宮前的雪地上,“嗒”一聲輕響,文術的煙燃著了。文術猛抽了幾口,吁了口氣,道:“以後再見到他,什麼都別問,直接讓他滾。”辰砂“嗯”了一聲,文術捏著菸頭,把自己抽到一半的煙遞到辰砂嘴裡,道:“我先回去看看,你抽完就進去。”接著文術摸了摸辰砂的頭,轉身進了宴會廳,只餘下辰砂靜靜望著雪地出神。管風琴的聲音遠遠傳來,辰砂眯起眼,叼著煙,彷彿抱著一個無形的舞伴,原地踩著音樂的節拍。“想當女人?”皇宮高牆上不知何時蹲著一個人,他看了辰砂半晌,饒有趣味地問道。辰砂停了動作,認真注視著那名與黑夜同為一體的刺客。“你又是誰?”辰砂呸掉菸頭,冷冷道:“今天莫名其妙的人還真多。”玄及笑了笑,道:“跳個舞?”緊接著輕身落地,手腕一抖,收回鋼爪。辰砂道:“使節名單裡沒有你。”玄及柔聲道:“我是誰很重要麼?”玄及牽起辰砂的手,和著遠處傳來的音樂,在雪地裡試了試腳步,摟著他的腰,身體貼在一處,道:“你長大了,辰砂。”辰砂不置可否,隨著玄及的狐步舞旋轉,玄及低聲道:“你願意來玄龜國麼?我們一起生活。”辰砂嘲道:“神經病,連名字也不報,你想說什麼?今天都喝酒喝昏了麼?”玄及也不在意,便笑道:“我叫玄及,你好,初次見面,我愛上你了,請接受我的追求。”辰砂“嗯”了一聲,道:“你好,我叫辰砂,不要妄想了,回家衝個冷水澡,清醒一下,洗洗睡。”玄及眼中蘊著笑意,辰砂讀出了那微笑的意味,道:“你在等什麼?這麼有時間?”玄及抱緊了辰砂的腰,一面跳舞,一面悠閒答道:“在等屍體被發現。”辰砂道:“哦?誰的屍體?我的?”玄及道:“全世界的人死光了,我也不會再傷你一根手指頭。”接著特意握了握辰砂的左手,那隻手只有四根手指。兩人的舞跳到一半,倏然間皇宮內傳來恐懼的尖叫:“女王陛下——!”玄及敏捷地退開三步,笑著揮手道:“再見!辰砂!”丹若的半邊乳房被血淋淋地抓了下來,胸腹破開一條大口,腸子流出,一根玉簪刺在喉嚨中央,瞳孔緩緩擴散。文元朝他的弟弟吼道:“負責保衛的是誰!你剛剛去了哪裡!內宮怎麼會刺客!”“公主殿下!”思仙看到那場面已暈了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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