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
雪雁嘻嘻地賠了禮認了錯，卻見她家姑娘靠著迎枕了會子神，忽地懨懨嘆了氣：“你說，天底的女子為何都這樣辛苦呢？”

她像是在問雪雁，又像是在問她己。

雪雁沒想到嫻意會說這樣的一句話，還不待聲，便聽她又顧說道：“我娘也好，繼室太太也罷，她都是何其聰敏辨識大體的人，便是去讀書科舉也是使得的。只因生而為女子，就要受制於王巡那般蠢貨，一輩子困在這高門大院之中。”

就如方才，鄔氏都氣成了那樣子，還是得咬牙把錯往己身上背——她寧被人暗諷治家不嚴、苛待繼女，也不教她的夫君落個虎毒食子的名聲。

“我個日後也是如此。庶務、夫君、子女……還有無窮無盡的後宅爭鬥，忍氣吞聲地，去乞求丈夫一點微末的敬重抑或憐惜。”她又嘆氣，望著頭那一塊見方的天空，“女子這一生啊，真是不值得。”

“姑娘……”雪雁從不知道，她家姑娘是這樣想的。她想安安嫻意，卻被她再次打斷了。

“我真羨慕晴姐。”她輕聲說，“太太這些日子為她相看了部侍郎家的嫡次子……莊小公子後院清靜人也上進，與晴姐家世也相當。她以那樣大大方方地，說給每個人都知道。”

不像她和霍宸。

一則是她王家高攀了肅毅侯，她進門便矮人一頭；再則霍宸貪花好色，家中早有妾侍若干；三則他持身不正，生父孝期裡幸了小妾有了孩子，被朝中言官一本參到御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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